牦牛是我国高原牧区主要家畜之一。全世界仅有牦牛1500多万头，大都繁衍生息在我国青藏高原及周围3000米以上的高寒地区。牦牛产业是我国特色畜牧业品种，其乳制品质量优良，深受高端消费者欢迎。但是，相较于其他乳制品，牦牛乳存在收回难度大、成本高、产量低的劣势。

近日，原农业部常务副部长、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尹成杰接受《中国食品工业》专访，对食品加工、乡村振兴和牦牛产业发展等问题进行了全面解答。

发展食品工业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产业基础

记者：食品工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对推动农民发展、增加农民收入，推动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您如何看待通过发展食品工业，推进乡村振兴？

尹成杰：当前，全国各地都在认真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特别是中央一号文件和全国两会精神。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要全面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所以，围绕食品工业的发展来推进乡村振兴意义重大。

第一，发展食品工业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产业基础。食品工业在农村产业中占有重要地位。在农村产业的发展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以农产品资源为主，加快农村食品工业的发展。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我国三农工作的重心已经发生了历史性转移，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阶段性任务。脱贫攻坚战取得全胜之后，我们要集中精力推进乡村振兴。产业是推进乡村振兴的基础，特别是食品工业是农村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二，要立足县域布局特色农产品，带动农民增收。2021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立足县域布局特色农产品产地初加工。换言之，要加快现代农业产业园、农业产业强镇、优势特色产业集群的发展。依托农村特色优势资源打造农业全产业链，把产业链的主体留在县域，才能更好地带动县域产业发展，带动农民增收。我们注意到，甘肃庆阳嘉仕乳业在脱贫攻坚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就是依托特色农业资源（牦牛乳制品产业）带动群众脱贫致富，取得了积极成效。

第三，发展食品工业是各国农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2019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就提出要大力发展现代农产品加工业，以“粮头食尾”“农头工尾”为抓手，支持主产区依托县域形成农产品加工产业集群。特别是要支持县域发展农产品的精深加工，建成一批农产品专业的村镇和加工强县。2021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对发展食品工业、农产品加工业又做出了重要部署，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加大扶持力度。

第四，我国农产品加工业、食品加工业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有研究表明，当一个国家的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时，伴随工业化、城市化的发展，农产品产前、产中、产后都会发生革命性变化，农产品加工业和食品加工业将进入一个快速增长期。在此时期，农业和农村现代化主要依赖于农产品加工业和食品加工业的迅速崛起和发展壮大。目前，我国人均GDP已经突破了一万美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抓住机遇加快发展。

此外，从国际农产品加工业和食品加工业的发展趋势来看，发展较快的国家，其农产品加工业和农业的产值比通常为4：1，有的发达国家达到了8：1，我国的现状是2.2：1。所以，我们在发展农产品加工业上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在国民经济发展加快、经济总量规模不断扩大的情况下，我们要抓住机遇，加快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和食品加工业。

创新食品工业，促进乡村发展新业态、新模式

记者：如何理解中央提出的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产业振兴？

尹成杰：十九届五中全会和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都强调了脱贫攻坚成果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一个是在所有地区，无论是刚脱贫地区还是原来非贫困地区，都要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另一个就是要全面贯彻乡村振兴的总体要求、总体目标和总的任务。

关于总体要求，第一个就是产业振兴。发展农产品加工业、食品加工业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有力支撑，必须要落到实处，促进产业发展。

第二个就是要探索和创新食品工业、农产品加工业，促进乡村振兴产业发展的新业态、新模式，换言之，就是如何把食品工业和乡村产业兴旺很好地结合起来。目前，很多大型企业已经进入乡村振兴领域，食品工业企业也在进行一些探索，他们都是从地方资源、经济优势和特色出发，发挥企业的龙头带动作用，以企业生产经营需求为目标，把企业的生产要素同乡村的资源紧密结合起来，同市场需求紧密结合起来，建立利益共同体，联动企业和乡村同步发展，实现双赢。

第三个就是农产品加工企业、食品工业要成为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龙头，发挥龙头企业的作用，实行产加销一条龙，贸工农一体化，建立健全农业产业化利益机制，把企业和乡村产业的发展融为一体。有的农产品、食品加工企业实行订单经营，在融入农业农村现代化和乡村振兴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有的食品加工企业与乡村共建的五元一体紧密结合，融入现代农业产业园、农业科技园、农产品加工园，发挥了更加突出的作用。

此外，食品加工企业要发挥技术、资金、服务等资源要素的作用；要成为新型的农业经营主体。农业的经营主体不仅有农民，还有农产品加工企业，特别是龙头企业；要参与投资和创新合作模式，同家庭农场、合作社、股份合作经营者、专业大户、新型经营主体合作经营，或者单独经营，发挥在乡村振兴当中的作用。

食品工业应助力特色牦牛产业化发展

记者：特色农业具有天然优势，在产业发展、带动乡村振兴、促进农民增收上，都具有良好效果。对于如何更好地促进特色牦牛产业发展，您有哪些具体建议？

尹成杰：食品工业应该助力特色农业产业化发展。我国是世界农业大国，农业资源、物种资源非常丰富，特别是一些特色农产品、特色农业种子资源。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和挖掘潜力，大力推进特色农业发展。

牦牛产业是我国特色畜牧业品种。牦牛在西部高原地区、寒冷地区，经过长时间生产、生活，进化形成了具有特色的牦牛品种。牦牛乳制品质量优良，受到一些消费者的欢迎，特别是高端消费人群。

目前，我国牦牛产业进入加快发展阶段，有数据显示，我国牦牛的产奶量大约在90万吨左右。但是，相比于其他乳制品，牦牛产业存在牦牛饲养成本较高、牦牛奶收回难度大、产奶量较低等问题。也正是这些原因，牦牛产业虽然近几年有较快发展，但是从市场需求来看，还是有很大差距。未来，牦牛产业应该在提高产量、扩大规模、增进质量上下功夫，把牦牛奶产业进一步发展壮大起来。

要想实现质量和产量双提高，把特色牦牛产业做大、做强，我有六点建议。一是要坚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推进牦牛奶产业高质量发展。特别是要走规模化饲养道路，改善饲养条件和营养条件。二是要把牦牛产业作为中国特色农产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纳入国家产业发展规划。三是要进一步提高牦牛奶产业规模化、集约化水平，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四是要加大牦牛良种的培育力度，提高产量。五是把牦牛产业发展与草原区文旅产业结合起来，形成一个产业集群。六是要进一步制定一些扶持牦牛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加大扶持力度，推进中国牦牛乳制品产业加快发展。

（文 / 实习记者 张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