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亦元院士: “一粒米,十滴汗”,让水稻颗粒归仓
最近,制止餐饮浪费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餐桌上的每一份食物都应该被我们珍惜。
但你知道让水稻颗粒归仓有多难吗?水稻被割捆之后,必须晾晒、码垛,待到上冻后再运到场院脱粒、清选、入仓,期间加上鼠盗、丢失等,稻粒的损失和浪费是惊人的,常常超过产量的十分之一。而在此之前,水稻还得躲过被大风吹倒伏的风险。
为此,东北农业大学蒋亦元院士,我国著名农机专家,历经33年,发明了国际首创的“水稻割前脱粒收获机器系统”,让水稻颗粒归仓。
无问前程,南燕北飞
1928年,蒋亦元出生在常州。怀着“科学救国”的信念,18岁时他考入南京金陵大学的理(工)学院电机系。大一那年,他在学校见到了许多先进的美国农业机械,还有美籍教授执教,便想转系攻读农业机械化专业。
但由于电机系和农机系分属不同的学院,要转系就只能重新参加入学考试,如果考试失手,就意味着无学可读。但蒋亦元下定决心,凭着扎实的学习功底,他如愿以偿,从此将自己和农业机械专业连在了一起。
大四时,蒋亦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放弃在金陵大学任教的机会,主动选择条件极为艰苦的东北边陲,奔赴中国共产党在解放区创办的第一所高等农业学府——东北农学院(东北农业大学的前身)。
这一决定源于一场报告。为了建设东北,当时留美学习畜牧与农业工程专业的沈阳农学院院长张克威在南京作了一场报告。报告中张克威说,东北地大、人少、土壤肥沃,马铃薯长得碗口那么大,玉米长得噼啪响,非常适合搞农机化。蒋亦元听到后热血沸腾,报告刚结束,他就报了名,决定到那片广袤的土地上去闯一闯。
“我太热爱农机化这个专业了,听说东北地大、人少、土壤肥沃,非常适合搞农机化。”他说。
从此,在“北大荒”黑土地上多了一位不辍耕耘的农机新星。
无问险阻,33载不动摇
“一粒米,十滴汗。”20世纪60年代,农民弯腰曲背、手持镰刀收割水稻,再通过机器来进行脱粒,劳作强度极大,而且效率极低。传统的“先割后脱”联合收割机,即使是国外最先进的型号,也一直不能解决落粒损失严重、无法高效作业、不能收倒伏作物等问题。
农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一辈子,土地上的每一粒粮食都应该得到珍视,蒋亦元下定决心,“搞割前脱粒,攻克世界难题”。
“割前脱粒”并不能说是个新想法,从19世纪中叶以来许多国家如澳、日、苏联、意、英、法、菲和我国十余个单位也都进行过研究,然而始终未果,所以一直被视为世界难题。而当时的蒋亦元,远离都市信息闭塞,少资料、无设备,身旁仅有寥寥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事,可用的只有大片的稻田。
“外国人没有搞成,难道中国人就不能搞成吗?”蒋亦元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与几位青年教师一起组成了科研攻关小组。从构思、设计、计算、绘图到试制、田间试验,蒋亦元事必躬亲。
为仔细观察机器作业情况,他时常趴在湿漉漉的稻田里,与机器同步前行,一身泥土、两手油污,黑黝黝的面庞让他看上去与现场的工人农民没有什么差别。
1976年,第一代水稻割前脱粒机耗时四年研制成功,成为我国乃至世界上第一台实现水稻割前脱粒的收获机,打破了水稻割前脱粒研究停滞多年的沉寂。美国著名农机教授亨特这样评价道:“我确信它将是为水稻种植者造福的一项重大发明。”
历经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割前摘脱稻(麦)联收机终于问世,鉴定结果为“国际首创、国际先进水平”,并取得3项国家发明奖。
除了创造出割前脱粒水稻收获机器系统,蒋亦元还发现了相似理论中G. Murphy的π关系式合成理论中的重大缺点,使预测精度显著提高。这些开创性的研究成果,得到了该领域著名专家及院士们的高度评价。
“水稻割前脱粒是一个世界难题,虽然我在攻克它的进程中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成果,但是到目前却仍然没有成为性能稳定、可以大批量投产的产品。因此,我没有停下来的理由。”蒋亦元说。
33年间,他“只问初心、无问东西”。2020年2月24日,蒋亦元在哈尔滨逝世,享年92岁,先生已逝,精神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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